“回府，愣着干嘛，跟上，等下迷路我可不找你了。再耽搁时间，成衣出来迟了看你穿什么。”
柳云明拉起宣夜小手，走出巷口小道，布庄在街市中段，左转即可。再过些时日便是年底冬至。
宣夜穿的单薄，而冬至后天气更寒，绣娘们的工期便也延长，柳云明就着布庄里为客人准备的软榻，憩息片刻，等绣娘给宣夜量好尺寸。
今冬朝会定在冬至当日，郊祭取消，改在来年春分，即日开始灵台天文官们着手核定来年历法，计算节令日期，汇总星象编订成册。
朝会当日，各部尚书侍郎核对朝廷一年花销与边防民情，其余品阶官员集会于清和殿前，禀奏上疏，弹劾贬谪。
“公子，为小公子量好了，工期半个月。届时我们回会派人送归府上。”布庄掌柜拨开珠帘，欠身行礼。
“麻烦九娘了。”
“哪里的话，公子能来我们布庄是妾身的荣幸，我瞧小公子一表人才，妾身很是喜欢，工期就减半，由我们这儿最好的绣娘缝制。”
九娘，京城四大布庄唯一的女掌柜，虽然自己不常来此，但也常听琉儿提起：九娘本是烟花女子，后来幸得恩客赎身，嫁入清白人家。
面上一朵桃花烙，三十岁还是艳绝京城，才艺双绝。
“九娘客气，我这小友没麻烦你们就好。”柳云明回礼，与九娘一同前去柜台见宣夜。“无碍，倒是挺可爱的”
柳云明一眼瞧见被一伙儿绣娘围着得宣夜，脸上挂满愤恨，在姑娘们的环绕中显得手足无措。
九娘使了个眼色，遣周围修娘们散开，“还望公子多多光顾妾身的布庄。”
“一定会的。”柳云明拉起宣夜小手，柔声说到，“该走了，回家。”
“柳云明，你让我冷静下。”
宣夜用风帽把整个小脸都给遮上，他宣夜，在神界虽然没什么好名声，但也不是谁能欺负他的。一来人界，连几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也能围着他看？
“嗯。”柳云明在南斗会时候就看出来宣夜怕生的毛病，他没见过哪个小道长给人灵签的时候手会发抖。
“看路，把风帽掀开，别挡着眼睛。”
宣夜应了一声，把风帽拉开一半，能看清楚路。他还没找到师哥，道长和其他师哥们的仇，是他现在唯一的执念。
“柳云明，你说，执念最终会成为什么？”
“怎么问这个？我也不知道，也许会是为了所执念的东西，用尽一生。至少我所见过的是这样。”
柳云明眼疾手快，将快要走到大道中央的宣夜拉回身旁，疾驰而过的马车差些就撞到宣夜身上。
“我希望是这样。单单用尽一生，而不是赔了永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