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援朝看看那只母豺，觉得它像是群中首领。
“……对不对？是不是这么个道理？咱们也就是所处的环境、所具有的条件不同罢了。再还有，是我挡在大路上，羊鹿子才没跑掉的；老路、你们认得吧，分场打猎队的队长，他告诉我说：你们豺狗子打猎的忌讳：猎物要是跑过人常走的大路，你们就不再追了。所以，再怎么着舍不得，你们也得见面分一半儿给我吧？要不这样好不好：这羊鹿子的内脏留给你们，心肝肺的全是好肉；其余的身子、零碎，尽是骨头皮什么的，我拿走。或者，那位大嫂，我看是个能主事儿的，你拿个主意：这只羊鹿子归了我，你们趁着大早上体力充沛，赶快再……”
母豺晃晃头，吱吱咦咦叫几声；豺群又不安分地活动。
“你们、干什么？！”李援朝惊呼，下意识背臀抵倚仅仅擀面杖粗细的小树干，盯着两只游走人左首的豺，还时时速瞥右侧，以防三面夹击。
“咱们这不是在、商量吗？方案如果不满意，咱们再重新探讨。而且，说大嫂又不是骂人的话，也是我们人类的一种尊称呢……你们俩、给我站住！再往我身后面走、我急——！我临死之前也要咬死你们谁，再抠瞎几只眼！老虎、是你们野兽里的兽王，算凶猛吧？还让我们人类的武松、打死了哪，你们比老虎能厉害多少？……”
群豺突然全体凝神定立，随即迅捷有序向沟底深处撤离……
李援朝再扭头瞅瞅，母豺早已经不见了身影……
那只虽已经松口鹿颈的豺，频频扭头看沟底群豺远去的背影，却舍不得走，仍时时盯视着鹿躯，伸出舌头舔拭嘴唇。
李援朝说：“喂，它们都走了，就剩你了，小守财奴。咱们说说这还都是、乡里乡亲的哪，瞧你那小气样儿，不就是一只羊鹿子吗？”
李援朝故意嘿嘿笑笑，再用力跺两脚。
它惊跳，折身窜出几步，小跑着侧回头看一眼，消失在河沟草丛里。
李援朝放下鹿腿，在稍凸起的草丛墩坐下，浑身肌肉轻微抖动，额颈腋背等处汗湿、贴凉……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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