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...”司非起身，一个爆栗敲在宣夜头上，“等会儿小卿给你备一笼吃食，自己拿，我要去星神那里。”
“对嘛，这才是堂堂司非大人应该有的风范，顺几笼吃的我就不打扰司非大人了。”
宣夜夺过小卿怀里还腾着热气的糕点，一股脑的冲自己的主殿跃去。
“小卿，另外再送些吃食去察狱殿。”
“是。”
司非握着酒杯的手顿在面前，他什么都知道，但是什么都不能插手。
守卫们从大殿里躬身退出，散落一地的酒盏碎片与混着弥漫整个殿中的酒和血的气息，只有糜乱可以形容，让人不想踏入半步，四周全都拉下帷幕，只剩下一束微光透过一丝缝隙，穿过殿中燃起的安魂香青烟，照进大殿主位上神的眉眼。
泛黄的旧卷宗从枯瘦的手指指尖滑落，来人打起古旧的青铜油灯，一步步接近那唯一光亮的地方。
“你来作甚。”
来人细心拾起卷案放在主位一边的案几之上，将手中雕花木盒的小食取出。然后静静的面对着主位上的上神。
“神上，您该保重自己身子。”
“还轮不到你来质疑孤的行事。白子川，你该做好你自己的事情，而不是到处都插一脚。”
眼前的神上，正在展露着他唯一不能让其他神所知道的弱点，可是他知道了，他一直都知道。
因为当他害怕的时候，他便将自己禁锢在大殿里，他不允许更多的神知道，直到他不再害怕为止，而在此期间，只有他才能进出大殿。
“因为他吗？还是他...”
白子川放下宫灯，低身掐灭青幽磷火灯芯，让多余的光亮熄灭，挥袖合上那唯一一丝光明的缝隙，将一切都没入黑暗之中。
“为何有人要拿走属于他的东西？你说，这是为什么！”
白子川淡然的眼神与神上那带着浑浊和惊恐的目光交织，当神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，他便也猜出大部分了。
“当您害怕的时候，那个人就赢了。”
“孤没有害怕，没有什么能让孤害怕的，没有！孤是神界之主！就算是当年的他，也败在孤的面前！就算...他还活着...”
杨钰低哑的声音从喉中传出，苍白枯瘦的手将主位扶手震碎，原本的古井无波的模样在这一刻轰然破裂。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和言语里如同深渊般的骇然。
白子川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弧度。他一只手拾起地上的一盏缺口的酒杯，随意的用另一只手拾起一枚毫不相称的碎片。酒杯在手中摩挲，而那枚碎片在他手指牵引下合到酒杯的缺口处。
“一枚缺口的酒盏，当我用另一盏酒杯的碎片复合，还有谁知道这盏酒杯从何处而来？”
白子川开口，手中的酒杯已然无暇。当他将酒盏完好的放在案几上。“我不懂您为什么要害怕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在一开始便不是打碎那盏酒杯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