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征途(十二)

作者: yueloo月小唯 字数:11750

  潇南王真的要来前线支援清河王爷,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,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激动了,军队的士气一下子大振。

  “潇南王要来支援咱们了,王爷!”一个先锋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月无忧。他想让月无忧高兴一下,不料月无忧发起火来了,把他给撵了出去。他极度郁闷起来,不知哪里又错了。

  南宫筱知道这个所谓的好消息时硬是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,“真的假的?”

  “当然是真的了,真金都没有那么真!”先锋笑道。

  南宫筱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,因为这个消息沉重地打击了月无忧。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,赶忙去看月无忧。

  果不出她所料,月无忧又低沉了许些。

  “你也知道那个好消息了?”月无忧问她。

  “废话,我当然知道了。整个军营都传遍了,如果我还不知道,那我一定死了。”南宫筱没好气地说,她就是受不了月无忧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。如果她是他妈,她一定会把他抓起来吊着打。

  “你也觉得这是个好消息?”

  南宫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,至少这对整个战局来说是个特大好消息。她笑了笑,“我可没说这是个好消息!”

  月无忧笑了,他居然还笑得出来。南宫筱惊讶至极。

  “可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消息。”

  “月无忧,你是疯了吧?”南宫筱象征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
  月无忧可没疯,他清楚得很,疯的是南宫筱,什么都以为月无忧受不了。

  “我没疯。”月无忧淡淡地笑了笑,“我的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。”

  南宫筱嘿嘿地笑了,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
  就在这个时候战争打响了,月无忧来不及准备什么就抓起剑出去了。

  南宫筱追到营房门口,看着每一个急忙往外冲的将士,真想自己也上前线,真想能帮月无忧的忙。现在也不知道景州那边怎么样了,她怪想家中的兄弟姐妹的,也想爷爷。

  战场上的血雨腥风她已经看习惯了,将来那一天自己也流血了,她一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见到杀鸡都怕。

  月无忧没有月无觞那样高超的本领,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,他不是一个神。前半个月他可以侥幸不受刀伤,可这一次似乎不行了。

  这一战比上一战来的激烈,可在月无觞要来支援的那个美好前景的刺激下,将士们打得格外兴奋,这一战居然奇迹般的赢了。可是月无忧却受了刀伤,从马背上滚落下来。当时,他莫名奇妙地流泪了,也不知当时他心里在想什么,也不知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什么。

  “王爷!”

  “王爷受伤了!”

  将士们万分紧张起来,连忙把他送回了军营救治。

  “月无忧受伤了!怎么会受伤呢?”南宫筱听到这个消息感到一阵晕眩,匆匆忙忙地就往月无忧的营房赶去。

  但被守门的将士拦住了,“南宫小姐,您不能进去!”

  “废话,我不能进去难道你能进去?让开!”南宫筱心急如焚,忍不住对将士恶言。

  “这是军医命令的!”将士早就听闻这个南宫小姐难伺候了,今天一见,架子果然比王爷还大。

  先锋也过来了,“南宫小姐,王爷没事的,只是受了点刀伤,有军医在你就放心吧。你现在进去,会打扰军医给王爷医治的。”

  南宫筱想了想,觉得有理,是自己的不对,马上就气消了,可是还是心急如焚。据她所知,月无忧可是从来没受过什么伤,这也许是他第二次受伤吧。第一次是被他的亲哥哥所伤,那个心痛是谁也不能体会的。她想,上次他身上没有留下伤痕,这次恐怕就要留下伤痕了。这么一想,她就觉得好想哭,眼眶红红的。

  先锋心里感叹,清河王爷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到了南宫小姐吧!

  半个时辰过后,军医就出来了,告诉大家伙清河王爷没事了。大家一听都松了口气,将军和先锋一起涌进了营房去看月无忧。南宫筱冲在最前面。

  “月无忧…”

  “王爷…”

  月无忧睁开眼就看到南宫筱红通通的眼,微微地笑了,“我没事!”

  “没事你个头啊!你以为你是月无觞啊,你以为你是神话啊,你以为你是不坏之身啊?上次你大难不死,也没留下伤疤。这次你又大难不死,可是搞不好会留下伤疤。下一次也许你就没那么好运了!”南宫筱忍不住哭了出来,一边流泪,一边骂。

  月无忧依然笑着,伸手给她擦泪。这个女孩他今生注定是要辜负了,如果没有先认识月儿,他一定会爱上她的。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啊!

  “小筱,别哭了,脸都哭花了!”

  “讨厌!”南宫筱含泪娇瞋起来,自己拿手擦眼泪。

  周围的人都呵呵地笑了起来。

  幸福似乎在流淌,可幸福到了尽头就再也流淌不了了,幸福也会死亡的!

  残月跟着尹雨一边赶往浑洁,一边学功夫。尹雨觉得就她那身子骨是该好好学学功夫,好来强身健体,动不动就卧床一个月非得把人折腾死。可是这个徒弟把她都快气伤了,平常看着挺机灵的,可一到学功夫就笨的像只猪,一个口诀不只要她教几遍才会。

  残月很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尹雨,对不起。谁叫我这么笨呢?”

  “不是你的错,是我的错!”尹雨好气又好笑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?

  他们在路上颠簸了半个月才到边境,不过尹雨在这个时候改变了主意,她打算去浑洁的大都,进浑洁的皇宫。

  “尹雨,你疯了!这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残月惊讶地大叫起来。

  “我的好月儿,你又不相信我了!”尹雨感慨万分,这个东方残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信任她啊!

  “你到浑洁的皇宫去干什么?”残月想了一想,问道。

  “当然是有事了,否则我去寻死啊。”尹雨瞋笑道。

  “难道是月无觞让你去的?”残月猜测起来。尽管是她胡乱猜测的,可她倒还真的猜对了。

  尹雨恩恩地点了点头,“妞,你越来越聪明了。”

  “又来了。”残月瞋笑起来,躲到了一边去,好像尹雨是个危险分子一样。

  “唉,过来,说正经的。”尹雨正经起来,“我有一个计划和你商量。”

  “什么?”残月凑了过来,好奇地看着她,不知道她又玩什么花样,反正就她鬼点子多。

  “你听我说,这个计划非你不可!”尹雨凑到残月耳边小声说着。

  残月听完感到不可思议,但欣然接受了,反正已经疯过一次了,大不了再疯一次。说不定等回去了就再也没机会疯了。“好,我听你的!”

  尹雨呵呵地笑了,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,“小妞真乖。”

  “你…”残月恨恨地笑了,这个尹雨越来越没谱了,好像变成了色鬼。

  而尹雨居然很得意地笑了。残月看着心里直寒颤,貌似她不是尹雨,而是那个老黑,更或者是…

  残月想不通尹雨是怎么办到的,她居然能在边境找到一条没有士兵把守的小路到达浑洁的境内,直奔浑洁大都。残月想啊,也许月无觞身边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怪胎,因为月无觞本人也是个怪胎。

  浑洁的大都和金渊的大都一样繁荣,穿着也差不多,言语也相差无几,所以没人会怀疑到他们不是浑洁的子民。

  “尹雨,我们怎么进皇宫?”残月忍不住问道。

  “不用担心,会有办法的。”尹雨笑道。

  他们在一个客栈落了脚,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尹雨让残月换成了男装,她和残月住一间房,另外几个人一人一间房。这住店的钱不是尹雨出的,也不是残月出的,是雨鞭寨出的。

  他们一行七个人,而只有尹雨一个人是穿女装的,其他六个都是男装,挺引人注意的。于是尹雨就说到:“我们这七个人都走在一起很容易引起别人猜测,所以我们兵分两路。我、残月、阿达一路,阿九、小龙、老卢和马夫阿爹一路,有事我们发,彩色信号弹。”

  “好,明白!”他们应声道。

  “既然明白了,现在该留下来的就留下来,其他人人马上消失。”尹雨正色道,颇有领导的风范,好像她以前经常做这样的事。

  阿九、小龙、老卢和阿爹闻声立即退房离开了,到另一家客栈投宿。

  “尹雨,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!”残月托着下巴,看着尹雨清秀的脸蛋,笑道。

  “是吗?”尹雨得意地笑了,她转而问正吃得正欢的阿达:“阿达,你佩服我吗?”

  阿达抬起头,挠挠头笑了,“真么说呢,你比黑老大厉害好多,黑老大老是瞎指挥,根本就没有作战计划。所以阿达当然佩服大当家的了。”

  吃完饭后,尹雨就不知了去向,她也没交代干什么去了,可把残月急死了。

  阿达就安抚道:“二当家的,你别急,大当家的武功那么高,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
  “我当然知道她武功高,可是她去哪总要跟我们说一声吧!如果出了什么事,我们也好去救她呀!”残月急得快跳起来了,她最等不了人了,一等人她就急。

 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尹雨才回来。她一回来残月就迎上去检查她的身体,看她有没有受伤。

  尹雨笑道:“我只是出去打听一下消息,不用担心。”

  “我能不担心吗?”残月眼眶红起来,“要是出了事怎么办?谁能救你呀?我们又怎么办?”

  “好了,月儿,我这不是回来了吗?”尹雨笑着给残月给残月抹掉眼角上的眼泪。

  阿达在一旁看得直低眉微微地笑了。这两个女人搞得好像情人一样!

  “那你打听到什么了吗?”残月抬头问道。

  “嗯!”尹雨坐下来,给自己倒了杯茶,“明天有个选美大会,听说是给浑洁的宣琳王蓝从琳选王妃。我希望望你明天也去报名参加。我相信你一定会赢得这场比赛!”

  残月有些不明白,“这和蓝从琳选王妃有什么关系?”

  “关系多着呢。你不知道了吧,你如果能够赢得比赛,我们就能进入浑洁的皇宫。据我所知,宣琳王目前还没有开衙,仍然住在浑洁的皇宫里。还有,我们也就可以见到湘南王,因为湘南王就在宣琳王的管辖之下。你说关系多不多?”尹雨挑眉笑问残月,那眉角上带着几分妩媚。

  残月点了点头,算是明白了,心里对尹雨的崇拜之情又增加了几分。残月觉得她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一样。

  阿达就有些不懂了,“湘南王是谁?”

  尹雨摇了摇头,颇感无奈。残月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看着尹雨,也不知道湘南王是谁。

  尹雨问残月:“你也不知道湘南王是谁?”

  残月摇摇头,表示不知道。

  尹雨脸上感到有些崩溃,“湘南王就是月无痕,就是潇南王的双生哥哥。”

  “哦,我知道了!”残月恍然大悟起来,心里直喊自己笨。

  可阿达依然目光呆滞地看着尹雨,还是不明白这和湘南王有什么关系。

  尹雨和残月对望了一眼,就将脸别到了一边去,颇有感慨。

  第二天,残月被尹雨拉到了那个所谓的选妃大会,还替她报了名。然后尹雨就站在台下抱着胳膊笑着看比赛。

  残月不情愿的上了台。她往那一站,立刻就迷死一大群人。其他选手看到她,立刻有了想死心情,恨不能把残月的那张脸安到自己的脸上。很多人就在下面叫喊起来。

  “这还比什么,就是她啦!”

  “就是她!”

  残月想不到自己居然这样受欢迎,影响力这么大,心里顿生一种自豪感。

  残月的背后就是主席台,那里用红色纱幔遮着,看不清里面的人。尹雨的目光直瞅着那里,她知道那里坐着什么人,不由狡黠地笑了。

  “那个女子是谁?”纱幔下的人低低地问道,声音十分好听,语气中透着贵气。

  “她叫月儿,好像不是本地人。”一个下人回答道。

  “月儿?”男子低低地沉吟道,然后就问另一个人,“你不是姓月吗?说不定她就是从你们金渊来的。”

  那人低低地笑了,声音中带着几分凄美的味道,“怎么可能,金渊的子民怎么会到这里。我想她只是叫月儿罢了,并不姓月。”

  这时,比赛的锣声敲响了。比赛分为三个环节:

  第一比诗歌;

  第二比琴技;

  第三纯粹的比美。

  不用说残月在前两个环节输得惨不忍睹,她根本就没有学过那些东西,琴棋书画她样样不行。虽然她爹是前任丞相,她出生于书香门第,可是她在家根本就不受重视,不是东方林重点培育对象,那会请先生教她这些啊。

  台下一片哄笑,笑她胸大无脑,空有一副好皮囊。那些选手也都笑了起来。

  “就这样还敢来参加选妃大赛,真是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!”

  残月现在有些恨东方林,眼里噙满了泪水。

  尹雨在台下看着直心疼,有些后悔让她来参加这个比赛了。

  虽然前两局残月输了,可最后一局她赢得十分漂亮,她被浑洁人奉为浑洁最美的女子之一。只可惜她并不是浑洁人。

  尹雨在台下得意地笑了起来,好像残月已经赢得了比赛一样。不过事实和她想的一样,这次选妃大赛的两个环节都是虚设的,赢不赢都没有关系,主要看最后一个环节。毕竟这个选妃大会还有一个别名,那就是选美大会。

  “叫那个月儿过来。”纱幔下的人低声说道。

  “是。”

  然后残月就被请到了纱幔前,但没有让她进去。到了这个时候,残月知道自己赢了。其他选手自然也都知晓了。

  “你叫月儿?”里面的人淡淡地问道。

  “是。”残月轻声答道。

  “哪里人氏?”里面的人似乎在调查她的底细。

  残月一时不知如何说,她对浑洁不熟,根本就说不出个浑洁的地名,心里有些慌了。

  这时,尹雨从台下跳了上来,来到残月身边,笑着替她说道:“我们生于浑洁,但长于金渊。最近金渊和浑洁打战,我们身为浑洁人就回来了,所以我们是半个浑洁人。”

  “半个浑洁人…有意思!那你又是谁?”

  “我叫尹雨,是月儿的结拜姐妹,我们的双亲生前是至交,所以让我们结拜做了姐妹。”尹雨似乎早就把这些话想好了,对里面的人的提问简直是对答如流,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

  残月听着尹雨说的,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。尽管她对尹雨所说的感到很惊讶,可是她必须帮尹雨把戏做足,不能露了马脚。

  阿达在台下听着尹雨所说的,心里早就把尹雨奉为自己的超级偶像了。

  “是吗?那你们进来,让本王瞧瞧。”

  残月看了看尹雨,冲尹雨笑了。她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,肯定就是宣琳王蓝从琳。

  尹雨握住残月的手,两人并肩走进了纱幔里。

  那一瞬间,残月感到有些眩晕。蓝从琳长得却是好看,可是令她眩晕的是站在蓝从琳身边的那个人。那个人和月无觞长得一模一样,简直就是月无觞的翻版。在那一瞬间,残月以为那就是月无觞,心头莫名地心痛了一下。可是她马上意识到那个人不是月无觞,那个人是月无觞的双生哥哥湘南王月无痕。仔细看他和月无觞之间还是有差别的,月无觞的眼神很妩媚,而月无痕眼神很凄美。

  月无痕不明白那个叫月儿的女子为什么那么看自己,微微把眼睑垂了下来。

  尹雨看到月无痕的时候没有感到惊讶,只是微微地笑了,表情很淡定。

  蓝从琳看了看残月,又看了看月无痕,笑问残月:“怎么,你认识他?”

  残月摇了摇头,“不认识…只是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。”

  “哦?他长得像谁?”

  “金渊的潇南王。”

  月无痕听到潇南王这三个字,身体僵硬了一下,不由抬眼来看这个叫月儿的女子,希望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。

  “你见过金渊的潇南王?”蓝从琳狐疑起来。

  “是的。两个月前,金渊的清河王爷奉命征讨浑洁。潇南王有去为他送行,当时月儿就在大街上看热闹,侥幸看到了潇南王的样子。”残月学着尹雨的样子编故事。

  尹雨在一旁满意地笑了。

  “哦,原来是这样啊…”残月的答案显然让蓝从琳感到十分失望。

  月无痕也感到很失望,他没有在残月身上找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。看样子,这个叫月儿的女子只是一个长的十分出众的浑洁女子,并不像他起初希望的那样。

  尹雨在微笑之余,轻轻地看了月无痕一眼,眼神说不清的怪异…

  在残月到达浑洁的大都的时候,月无觞也到达了月无忧的军营。整个军营顿时陷入一片欢腾中,似乎月无觞来了他们就一定能够取的最终的胜利。

  月无忧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交出兵权。为了这个问题,他和月无忧争执了一天都没有结果。

  南宫筱是站在月无忧这边的,她支持月无忧,坚决拒绝让月无忧交出兵权。

  伊掠风他觉得兵权在谁的手里都一样,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。

  到了第二天。月无觞是出奇的安静,不逼月无忧交兵权,也不说话,像一个菩萨一样端坐在那里喝自己的茶,发自己的呆。

  伊掠风就奇怪起来了,王爷这是怎么回事?

  南宫筱心里没了底,也不晓得月无觞心里在盘算什么,好像怕起他来了。

  “喂,你倒是说句话呀!”南宫筱受不了了,大声说道。

  月无觞不理她,继续喝茶,好像外界的事都与他无关一样。

  “月无觞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月无忧也没了耐心,发问起来。

  月无觞微微地笑了,“我没想怎么样,喝茶而已。”

  “我看他八成是傻了。”南宫筱厌恶地说道。

  “本王可没傻,本王要是傻了一定先杀了你们。”月无觞淡淡地说道。

  “你…这说的是什么狗屁的话!”南宫筱就像残月一样对月无觞直接大吼大叫,而月无觞居然好脾气地笑了。

  伊掠风感到有些崩溃,目光直盯着月无觞的脸。

  月无觞看向伊掠风,笑了笑,就没了下文。

  晚上,月无觞和伊掠风在营帐外看星空,两人谁也不说话。而伊掠风是想说话的,却又不敢说,他在月无觞身边感到极度的郁闷。

  过了好久,月无觞开口了,伊掠风也就不郁闷了。

  “伊掠风,跟我走!”月无觞说着就跨上了马。

  “去哪?”伊掠风急忙也跨上了马。

  “跟我走就是了,你哪来那么多废话!”月无觞不满道,然后扬鞭而去。

  “王爷…”伊掠风急忙跟随而去。

  南宫筱老远就看到月无觞和伊掠风离开了军营,她也跨上了马背,追随去。她是不会放过月无觞的任何举动的。

  然而,南宫筱太小看月无觞了,月无觞的马术除了伊掠风恐怕就没人能赶得上了。南宫筱是无论如何也追不到月无觞的,她只能失望而归。

  令伊掠风想不到的是,月无觞居然把他带到了浑洁军营的附近。伊掠风个根本就猜不透现在的月无觞了。

  “伊掠风,现在你看着浑洁的军营,你告诉我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进入到他们的军营中心?”

  伊掠风似乎有些明白月无觞要做什么了,“九成,还有一成留给受伤。”

  “那好,你现在就回去带十个亲子兵到这里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  “是。”伊掠风笑了起来,马上掉转马头回去了。

  月无觞则在那里等他。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前方,冷冷地笑了,越小越冷。

  当晚,月无觞没有回来,南宫筱在营帐里等了他一夜,窝了一肚子火。她发誓如果月无觞回来了,她一定要给他冠上一个阵前通敌的罪名。

  “小筱,你怎么还没睡?”月无忧不知什么时候就进来了。

  “月无觞和伊掠风出去了一整个晚上,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,我在等他们回来治罪。”南宫筱恨得牙牙痒。

  月无忧没有感到惊讶,他很了解月无觞。月无觞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,他要做什么不会通知任何人,也不希望有人打扰到他。

  “他是个独行王爷,他要做什么有他自己的道理,你不能用军规束缚他,否则他会杀了你的。”月无忧说着就把南宫筱从椅子上抱起来,“回去睡吧。”

  “我不服气,凭什么我们要把兵权交给他,我就是不服气…”南宫筱说着就哭了,好像特别委屈一样。

  这时,外面传来消息,月无觞回来了。

  南宫筱马上从月无忧的怀里跳下来,心里想着待会怎么治月无觞的罪。

  可是,外面还传来另外一个消息:潇南王带着十个人,连夜把浑洁粮草和马房全烧了。

  “什么!”南宫筱呆立在那里。她现在终于知道月无觞有多强了,终于知道月无觞是个多么强势的神话了。

  没有人是可以打破的!

  军营一下子乐翻了天,士气大增。

  月无觞跨进军帐,目光就直扫南宫筱的眼睛,得意地笑了。

  南宫筱气得眼眶直发红。

  “月无忧,现在你可以把兵权交给我了吧?”月无觞站在月无忧的面前,笑着问。

  月无忧想不到他烧敌军的粮草和马房居然是为了兵权,心里那个恨都快把他压死了。

  最终,月无忧还是交出了兵权,他根本就没得选择。

  现在,敌军的粮草和马房给烧了,势力大减,月无觞乘此机会接连发动了好几场战争,每一场都都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,惨不忍睹。

  金渊的士兵几乎都可以看到胜利的凯歌了。

  经过那天的选妃大会之后,残月就住进了浑洁的皇宫,尹雨作为残月的好姐妹也跟着住进去了。阿达则留在客栈里等消息,只要宣琳王那边一有事,他就去找小龙他们。

  残月现在过得是上人的日子,尹雨跟着后面走运。前不久她们还见了浑洁的皇上蓝龙琳。那个皇上对残月这个弟媳非常满意,当时还赞美了她几句,说她是花容天下。

  残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皇上过奖了。”

  “月儿,皇兄可是从来都不夸人的,你能得到他的夸奖可真是难得。”那个自残月进了宣琳王府后一直都不笑的蓝从琳居然笑了起来,而且笑得十分好看。

  残月陪笑道:“真的吗?”

  “嗯。皇弟说的一点都不错,你可是我赞美的第一个女子。”蓝龙琳呵呵地笑了起来。

  尹雨在一旁插不上话,像一个局外人一样。所以她就一直很认真地吃着饭,一点声音也不发出。

  月无痕觉得尹雨挺特别的,这个女子总是在非常恰当的时候说话,而且每句话都没有丝毫的破绽,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经过了精心设计了一般。

  尹雨感觉到有人再看自己,就微微抬了抬眉,目光真好落进月无痕的眼底。她冲月无痕微微地笑了,就把目光收了回来。

  在回宣琳宫的路上,蓝从琳一直看着残月,根本就不看别的。他好像特别满意这个漂亮的王妃,虽然前一阵子因为怀疑她是金渊那边派来的奸细,把她冷落了一段时间,不过现在他不会了。

  “你看着我做什么?”残月故作娇羞之态,浅眉笑问蓝从琳。

  蓝从琳笑意更浓,很大胆地拉握住了她的手,凑近她的脸,低声笑问:“你是不是故意来勾引我的?”

  残月心里有些惊慌,睁大着眼看着蓝从琳的美眸,不知说什么好。她的手还在蓝从琳的手里呢。

  蓝从琳冷冷地笑了,“好吧,那本王就成全你,这个月月底我们就成亲。本王有些等不及了!”

  “这么快!”残月惊讶道,“我都还没准备好!”

  “成亲还要准备什么?本王准备好了就行了!”蓝从琳笑得越发地妖异起来。

  残月为了大局,只好装作害羞的样子,低低地笑了。

  尹雨和月无痕并排跟在后面。尹雨看到蓝从琳握起了残月的手,在某一瞬间她的眼里掠过一阵戾气,一纵即逝。

  而月无痕刚好看到了那一瞬的寒光,越来越对这个尹雨感到好奇。

  尹雨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个不经意的眼神被月无痕看到了,目光马上朝月无痕扫去,在瞬间笑颜相待。

  月无痕怔了一下,几乎就要问她到底是什么人了,幸好他没开那个口。

  晚上,残月关起门窗,迫不及待地就问尹雨:“现在,我们怎么办?那个蓝从琳下个月就要娶我了。”

  尹雨扶住她的双肩,很严肃地说道:“下个月太长了,我们等不了那么久。你想想办法让蓝从琳把时间提前到这几天。”

  “什么!这几天…”残月根本就无法接受。

  “你听我说。我们这次攻打浑洁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把浑洁拿下来,而是为了把湘南王救出来。我们不来就不是这里的人,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险,身份的曝光率就会加几分。你明白吗?”尹雨希望残月能够明白这个十分要命的道理。

  “我明白了。”残月自己想了一下,就完全接受了,“我尽力。”

  “月儿,难为你了!”说着,尹雨就在残月的额头上吻了一下,然后就坏笑起来。

  “尹雨——”残月几乎要把整个皇宫喊破了。这个尹雨真是越来越不像尹雨了,简直就是一个采花贼。她受不了,受不了!

  尹雨偷完香后就从房里跑了出来,她可真怕残月发作。残月发作起来比什么都可怕,简直就是火山爆发。

  突然,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。那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和月无觞长得一模一样的月无痕。因为尹雨的武功底子很扎实,所以没被撞到,倒是月无痕被撞到了。

  “是你…”尹雨乐了起来,笑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。

  月无痕的脸此时就是月无觞的脸,冷得叫人害怕。可尹雨不怕她,依然对他笑着,还显得有几分激动的样子。

  “你会武功?你到底是谁?”月无痕抓住她的手逼问道。

  “你说我是谁?”尹雨不仅不挣扎,还娇媚地笑了起来,“你猜猜看!”

  “你是…”月无痕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,她的那个眼神真的好熟悉,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,一时间根本就想不起来。

  “猜不出你就放了我,以后你自会知道我是谁。”尹雨娇笑道。

  “你…”月无痕痴痴地看着她,慢慢松开了手。

  尹雨乘此机会逃了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  月无痕就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那个眼神,可他还是不确定。当他看到地上的一件玉饰时,完全确定了那个眼神的主人。他一下子就笑了起来,弯身捡起那件玉饰,紧紧地握在手心里,满眼红云乱飞。

  “是你…”

  次日天气正好,不是太热。

  一个身影跨进房里,残月一愣,然后就笑了,起身给那人行礼,“王爷!”

  “不必多礼,月儿。”蓝从琳伸手稳稳地将残月扶起来了。

  “对了王爷,月儿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。”

  “什么?“蓝从琳笑问。

  “我们能不能提前成亲?越快越好…”那双眼睛不安地看着蓝从琳。

  “为什么这么急?”那张脸沉了下来,有几分疑惑,有几分不解,“昨天你不是说还没准备好吗?”

  “月儿想了一夜,最后觉得还是早些成亲的好。现在正值战争年代,各国都在为各自的利益征程,谁也说不准下一秒浑洁会怎么样。眼下,浑洁和金渊的战争谁也说不清最后会怎么,也许金渊会拜,也许浑洁会输。我怕…我们没有那个时间等到下个月了。”

  “好吧,我答应你…三天后成亲。”他说完转身就走了。

  “王爷…”残月在后面喊他,他却充耳不闻。

  三天后是个好日子,蓝从琳在这个日子里娶残月。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的,好不热闹。

  有人说宣琳王在这个时候娶王妃不妥,也有人说算是给浑洁冲喜。

  花房里,点绛唇,花容天下。

  残月盯着镜子里的美人,笑了笑,“你哭什么,大喜啊!”

  “月儿…”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,眼里隐隐含痛。

  “尹雨,你一定可以在今晚洞房前救我出去的,是吗?”

  “是的。我保证。”尹雨说完,掉头就走了。

  晚,喜乐不断,声声入云,皇宫里红光万丈。

  一个身影别开人群,来到一处黑暗之地,看不清他的轮廓。

  “休”的一声,一支貌似烟花的烟雾弹冲上了云端,在空中漂亮地开放。

  “王爷!”伊掠风望着云空惊声道。

  “大当家的!”阿达笑起来。

  婚礼正常举行着。

  “一拜天地。”

  “二拜高堂。”

  “夫妻对拜。”

  “送入洞房!”

  “好!”

  红盖头下,一双极为不安的眼眸在闪烁。

  红盖头外,一双极为喜悦的眼眸在闪烁。

  “你真的可以把她救下来吗?”人群里一个轻微地声音在问道。

  “可以。”得到的是一个完全肯定地回答。

  夜晚,宾客都归去了。喜房的门被人突然推开,坐在床上的人不由抓住了衣角。

  “王爷,你还没陪尹雨喝酒呢!”一个娇滴滴地女声把那个人拉了出去。

  “你…放开我…”

  “王爷…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,你可得陪尹雨喝个够啊!”

  那个声音渐渐地远了,房里的那个人的手也松了下来。

  不一会,又有人进来了,那手有揪紧了喜服的一角。

  然后,眼前一亮,盖头被人掀开了,两双相互一对,一双惊讶,一双焦急。

  “尹雨,怎么会是你?你不是…”

  “别问了,赶快走!”

  说着残月就被拉走了。

  拱形院门边,传来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,“王爷,你喝呀,快喝呀…”

  “本王…”另一个声音还没说完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,“本…不喝了…”

  “那哪行啊…”

  “本王醉了…醉了…”

  “王爷?王爷?”

  一阵寒光飞跃,墙上多了一大块深黑色的东西,似乎还在流淌。

  之后就传来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:“王爷…宣琳王爷…”

  “刺客…刺客…”

  皇宫一下子乱了起来,到处都是锦衣卫,到处都弓弩手。

  “你们…伊掠风…”残月惊讶起来。

  “月儿…”一个红衣女子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。

  “表姐…”

  “还不走?等着变成马蜂窝吗?”另一个女声响起来。

  “尹雨…”她回头再次愣住,“尹雨…”

  前面站着的那个人是尹雨,后面站着的那个人和尹雨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,身高相差了一些,犹如生长了的尹雨,犹如双生姐妹。

  残月皱起了眉:“这是怎么回事,你们谁能告诉我?难道尹雨还有一个双生姐妹吗?”

  前面的尹雨不语,目光停留在后面那个尹雨的脸上。

  “月儿,我们回去再说。”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,黑暗挡住了他脸上的光线,看不清他是谁。

  残月只觉一只大手把她揽进了一个怀里。

  城墙上已经布满了弓弩手,他们等着皇上下令放箭。

  “再不走就走不了了。”另一个男子的声音,他处于光线下,那张脸的轮廓清晰可见。他显得很急。

  前面的那个尹雨看了那人一眼,就笑了:“湘南王,我们终于把您救出来了。”

  “废话真多!”南宫筱不满起来。

  他们匆匆上了马,身后立即就成了箭海。伊掠风、尹雨还有阿达他们断后挡箭。

  一支箭“休”的一声,好像射中了他们中的某一个人,却不知到底是谁。

  城墙有人就高呼:“我射到了潇南王…我射到了潇南王…”

  “月无觞…”残月心惊了一下,“月无觞受伤了?”

  “没有。”夜色下传来一个冷声。

  “那谁受伤了?”

  “没有谁。”南宫筱回应道。

  五个时辰后,金渊的士兵欢呼起来,他们看到了那个和潇南王长得一模一样的湘南王,他们可以回大都复命了。

  “无忧…”残月笑了起来,有些惊喜有些意外,那个一直搂着她的人居然就是月无忧。

  月无忧温柔地笑了,将她搂紧。

  个大的尹雨看得脸色直发青。

  “南宫筱,你怎么不下马?”个小的尹雨冷眼对南宫筱。

  “我…”南宫筱脸色十分怪异,苍白地可怕。

  “你怎么了?”个小的尹雨莫名的不安起来。

  “我…”

  “咚”的一声,南宫筱从马背上落了下来,她的背上插着一支血箭,血还在流,有些已经发黑了。

  “南宫筱…”

  “小筱…”

  “表姐…”

  南宫筱被一个人搂进了怀里,那个人是她最想念的人,她笑了,又哭了,“月无忧…”

  “小筱…别哭…你怎么会中箭,你怎么不说你中箭了呢…”那支手颤抖着抹去她脸上的泪水,却越抹越多。

  “我…我很怕…月无忧,我好舍不得你…怎么办,怎么办…”南宫筱像个孩子一样哭着。

  “表姐…表姐…”另一个人早已泣不成声。

  “月无忧…我想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小筱了…其实我好嫉妒月儿…好嫉妒…”

  “你…不会有事的…”

  “我好冷…好冷…”

  “我抱紧你就不冷了…”月无忧的话说不清了,“还…还冷吗…还冷吗?”

  没有了回音,安静了,安静了。

  “小筱…小筱…”

  “表姐…”

  ——曾经,我许下一个愿望,那个愿望现在终于实现了…

  ——从今以后,他都会记得我了…

  秋天到了,叶子开始黄了,过不了多久就要落了。南宫筱死了之后被葬就被葬在这片土地上,她的骨灰没有被带回金渊。

  月无忧说:“这是她的地方,金渊不适合她。”

  残月问他:“你会记得她吗?会是永远吗?”

  “是的。”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。

  转过面,残月泪流满面。

  “月儿…”一双手将她搂进怀里。那是个大的尹雨。

  用力推开她,残月残忍地问她:“你到底是谁?这些日子…都是你对不对?你告诉我,你到底是谁?”

  “月儿…”另一个尹雨开口了,“他是王爷…”

  “月无觞…”残月捂住口,哭的更厉害。

  然后,那张带了将近一个月的人皮面具被慢慢揭开了,那张俊美的脸完全展露出来,“是我!”

  “那天在城楼上和我告别的月无觞又是谁?难道有两个月无觞吗?”残月泣不成声,眼里全是怨恨。

  “是…我…”尹雨的声音在风中残忍地响起。

  “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这样?”终于快崩溃了。

  “那个在军营里指挥作战的人也是你?”月无忧慢慢看过来,眼里通红。

  “是,是我。”

  “离开京城之后一直是你?”伊掠风眼里满是怨恨。

  “是,是我。”声音沙哑了。

  “骗子,都是骗子!”完全崩溃了,残月捂住口哭着,颓然后退了几步,然后掉头就跑。

  “月儿…”

  “月儿…”

  几个身影连忙追了去,然后就模糊了。

  南宫筱的坟前只剩一个浅蓝色身影。

  风起,半黄的枫叶哗啦啦作响,发丝随风优雅地扬起。

  “小筱,你听到了吗,你恨了一夜的那个人不是月无觞,他不是月无觞啊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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