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大明宫内庭。
众婢女端着食盒跪在大殿隆重的灯火中,恪守着一份寂静。高力士怏怏从内殿踱出来,挥手吩咐:“都下去吧。”
“这……陛下还是不愿进食么?”常顺公公起身,试探的问。
高力士没有回答,长叹口气,摇了摇头:“都散吧。”
他把着常顺的手往殿外走去。“自从惠妃娘娘病逝以来,陛下一直寝食难安。我担心,陛下自此一蹶不振……”
“唉,陛下身系大唐社稷,低靡度日,如何是好?”
高力士放慢脚步,在回廊外停下来。“你看这宫廷,雕梁画栋,玉宇琼楼的,白天倒是热闹、气派!可到了晚上,怎么就看着冷清、寂寞呢?……陛下也是人,谁不想给自己找个知心的伴儿?”
“后宫的佳丽也不少啊……”
“她们算什么?能跟武惠妃比吗?”高力士双手拢入袖中,若有所思,“惠妃娘娘在世的时候,别说那些个妃子昭仪了,就连淑妃、丽妃,都遭了陛下的冷落。可见这宫中已经无人能替过她的位置。”
“既是如此,那何不出宫去找?”常顺一语道破高力士的心意,“如果能访到佳人,让陛下振作起来,这于公于私,都是大功一件!”
“好是好,但要上哪儿去找?”高力士不由蹙起眉头。常闻江南出美女,这几年宫中伶人、舞姬大多从江南挑选,也没瞧出个特别之处。至于那些名门淑女,要么姿色平平,要么刻板呆滞,如何能博得皇帝的欢心?
“兴许再往南走……”
“再往南,那是到哪儿了?”
常顺嘴角浮出笑容:“奴才听说闽粤之地风景异象,别具一格,想必那里的女子也不同一般吧。”
“闽粤……”高力士寻思起来,他也经常听贡茶的管事说起闽粤的风貌,说那里的茶树如何的清俊,还有纯真的采茶姑娘……
“也许如你所言,真能觅得佳人。”他似是认可了常顺的建议。
此时,大明宫中响起忧伤的玉笛声。
“我得回去侍奉陛下了。”高力士微一颔首,转身朝大殿走去,但脸上,没有了方才的忧虑。
几盏烛光相映红。
宽阔的龙床上,暗金色的帐幔放了一半。李隆基坐在帐幔里,容颜被遮住,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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