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了，眼泪还是留下来了，第一次这样流泪，静静地，肆意地为心里那份沉甸甸的爱流泪，声音涩涩的，像从遥远的过去飘荡而来：“从那之后，我就一直跟着顾起，虽然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。而且从那之后，他手上就多了一个手指上的疤，那是我那一枪留下的。这一辈子我就欠了他一枪，都还了二十多年了，还是还不清。”
她给了他一道疤痕，她还了二十年的爱恋。
张月之仰着头，不让眼泪掉下来，她不爱哭，过去的七年从未见过她哭，浅浅却哭地一塌糊涂，因为她，浅浅伸出手，俯在张乐章睁大的眸子上，让眼泪流下，她说：“月之阿姨，你很傻，傻得让人心疼。”
她拿开浅浅的手，大咧咧地抹了一把眼泪，咧嘴一笑，又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笑法：“我那里让人心疼了，我活得不知道多潇洒，虽然放弃家族企业，但是现在顾氏我一样可以耀武扬威的。”她忽而认真地看着浅浅，“浅浅，你十五岁那年，生了一场病，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，顾起对你的感情，我以为他会等到你满二十岁的，天恩一回来可能打乱了他的计划吧。所以才会这么仓促地想要订婚。”
“可是我只把他当哥哥，是亲人而已，我喜欢天恩，很早就开始，不会改变的。”浅浅说得艰涩，心中全是酸楚，一个是宠她爱她的亲人，一个是她心心念念的挚爱，都是心尖上的人，其实她谁也不想伤害。
张月之有些无奈：“浅浅，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，但是你记住，顾起对自己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势在必得，你逃不掉的，为了你自己也好，为了天恩也好，你都不要去找天恩，代价”顿了顿，她肃然说，“凌天恩付不起，他不会对你怎么样，但是天恩呢？你觉得你护得住。”
浅浅无力地扯出一抹荒诞的笑：“我是真的逃不了。”忽然眼睛里有晶莹的光，她恳切地望着张月之：“让我去见见他，今天我生日，让我见见他好不好，只是看看而已，月之阿姨，你告诉我，天恩在哪里？”
看着浅浅诚恳祈求的眸子，张月之似乎看到了那年那个无畏倔强的自己，那么像呢，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。
“那你能答应我，见了他之后，就不要在记挂着他，至少在顾起面前不要。”
浅浅沉吟，终是艰难地点头：“好，我可以。”
“他在听风，你去找他吧。该说的都说清楚。”顿了顿，张月之说，“该了断的也了断了吧。”
“谢谢你，月之阿姨。”
“去吧，别让自己遗憾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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