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最后一个磨刀人

  你想象不到泱泱大国的富庶会集中在黄土包围的古都,长安的富庶又集中在东西两市,东市百货杂陈,举凡油盐酱醋茶,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。从清早大雁塔钟声响起,到慈恩寺晚钟敲响,总是人声鼎沸,熙熙攘攘。西市却全然两样,从早到晚总是静悄悄的不带一丝张扬,只因这里交易的全是金银珠宝。也许,东市一个铺面一天的交易的还够不上西市随便一件小玉器。所以,任何人都能到东市过过购物瘾,却只能到西市饱饱眼福。来西市做买卖的,不是富翁官吏,就是江湖豪客。

  眼下正有一人,竹笠短刀,穿过人流。

  一间很不起眼的玉器坊,冷冷清清,门可罗雀。

  没人光顾,只因招牌吓人:赌命坊。

  刀客盯了盯招牌,酷然踏入玉器坊,扫视着琳琅满目的玉器,忽然走到蒙着灰尘蛛丝的角落,挑出一只积满尘灰的玉璧,吹净灰尘,放入搭裢。“果然是行家,拿来!”掌柜的一脸络腮胡,专心打磨一块绿松石,冷冷伸出手。“老子不会赖帐。”那人打开搭裢,倒出一堆成色上佳的马蹄金。络腮胡看也不看,只是摇头,手兀自伸着。“你怕老子的金子是黑货?”刀客掂掂金块,“都他妈镌着官库的火号,招子放亮些。”络腮胡目中渐有凶光露出,手背已暴出青筋。“嫌钱少,你他妈比强盗还黑呀。”刀客按住刀鞘。

  “不要钱,要命!”络腮胡嘴里迸出几个字。

  “凭你?哼!”刀客一按鲨鱼皮鞘,宝刀跃出,青光刺目,络腮胡额前金发已被削断一绺。刀客随手一招,断发落在刀口,轻吹口气,断发迎刃而飞。“好刀!”门帘掀开,钻出一个小白脸,俊美不亚二八佳人,若非项下喉结颤动,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男人。他挨挤着刀客精钢般的厚背,唱戏般轻声道:“七星刀老狼!要你命的不是俺俩,是玉璧的主人。有没有看见白璧上的红泪,会妨主人,你若是-----”“少废话,金子先押在这儿,老子的七星刀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血啦。”刀客扶扶竹笠扬长而去。

  “他娘的,倒是把好刀。”络腮胡愤愤摸着腮帮。

  “大哥既动心,小弟助你夺来。”小白脸腰间“呛”地弹出一支短剑。络腮胡也拔出三尺长剑一弹,“嗡”的一声,蓝光湛然。二人相携出店紧摄在后。

  玉璧在手,温润暖体。

  老狼不去快活楼,却到了破烂王处。破烂王识宝,他得看看玉璧是不是价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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